1
自从爱云离家出走后,曼娜便见吴为总是无精打采的样子,而且脸上总是带有一种苍黄的颜色,便皱着眉问他:“你到底有没找她?”
“你说爱云如若成心躲着你,这城里哪里能轻易就找得到。”
曼娜也不去和他辩驳,一提起她的那一对女儿,那也是一个痛疮。
吴为因为赌场的人再也没向他追数,胆子也就变得大了,偶尔也再上酒店赌起了百家乐。
那天,在场里偶尔遇到了一小弟,那小弟也跟过阿生的,便绕着圈子向他打听,终于打探到阿生跟爱云住的地址。
等晚回到家中,便跟曼娜商量,曼娜说:“还是我去吧,你笨嘴拙舌的,怎能说得动她。”
天还蒙蒙的亮,残星闭上疲倦欲睡的眼睛,退隐消失了。
曼娜很早就出门,她的香掌窝着,在唇上轻拍,似乎要把探头探脑的呵欠送回去。
街道上很少有行人,戴着脏兮兮口罩的清洁工,手中的扫帚像是挥毫泼墨一般,有一下没一下地将那尘土搅得满天飞扬。
曼娜依着吴为说的地址,找到了小巷子里一处古旧破落的屋子。
刚好阿生让一泡尿给憋醒过来,精赤着上身到了院子,他也懒得再走几步到巷子的公厕,见院子里没有人了,便走到墙角经常撒尿的地方,匆忙地从裤裆里掏出了阳具。
他叉着腿,站在墙角哗啦啦地撒尿,看见有一只老鼠从脚边蹿出去,消失在院子里。
一阵轻松了的感觉,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,摇晃着那根阳具把最后的几滴洒落。
这时,院子里出现了一个年长的女人,显然她刚刚见到了他的所为,脸上是不屑的鄙视。
阿生受不了她那种极端的讥讽,挑衅着把阳具朝她晃了晃。
曼娜正待发作,阿生这时也一愣。
刹那间,他意识到那是谁,她们母女确实十分地相似,都有一双狭长的斜飞的眼,一个尖挺的鼻子和饱满的嘴。
只是母亲更加挺拔、更加丰满,浑身散发着那种成熟妇人妩媚的气质。
曼娜的出现,令阿生措手不及,他不知曼娜怎会寻到他跟爱云同居的地方,她看着竟是如此的年轻,让阿生感到惊讶。
他一时不该怎样称呼,他在窘迫的时候常常显得笨拙和哑口无言。
曼娜柳眉一挑,为她自己的从天而降的突然,而洋洋得意。
也不问话,她就直接进了屋子,她一眼就觅到了床上女儿雪白的身子和一双迷茫的睡眼。
爱云来不及惊叫,惊惶失措地捞起被子,遮盖住胸前那对尖挺的乳房。
屋里四壁空荡荡的,用一条发黄了的床单代替了窗帘,一头的挂勾掉了,软沓沓的垂着,挡风、挡雨、挡光。
床那边的墙根堆放着纸箱、锅碗、拖鞋和脏衣、脏袜子。
地面上是他们脱下的衣物,还有吸剩半根的烟头,卫生纸上面浓稠的精液以及用过了的避孕套。
面对着这淫秽不堪的一幕,曼娜的眼睛发出了亮光,愤怒使她的脸涨得赤紫。
她狠狠地从牙缝间挤出了一句:“好不要脸。”
慌乱间,爱云寻不着自己的衣物,阿生从地上将她粉红的乳罩和内裤拣起来,扔给了她。
“妈,你怎寻到了这里?”爱云一边穿着乳罩一边问。
狭窄的屋子,乱得无处落脚,仅有的一张椅子上摆放着空了的啤酒瓶子,一个饭盒掀开着剩下一半的米饭,一个横倒着的啤酒瓶里一些残液流渗了出来,濡湿了那张椅子。
曼娜并不理会女儿,却指住阿生的鼻尖说:“我要报警。”
“警察管不了这些,你女儿已经成人了。”阿生的嘴里叼着香烟,不屑地回敬她。
“你胁逼我的女儿。”曼娜又说,她嚣张的气焰在阿生酷似无赖的回击下,灰飞烟灭。那张漂亮的脸,又变得白皙透亮。
阿生倒在床上,漫不经心地说:“你问你女儿,有没有受过威胁。”
曼娜厉声地对着爱云说:“跟我回去。”
“妈,别说了。”爱云套上件肥大的衬衫,从床上下来。
“你看你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,你就甘愿这样地堕落,你怎就没有一点儿自尊。”她喋喋不休地数说着女儿。
阿生听着只觉得好笑,根本就像是老师文绉绉地在批评学生似的。
“妈,我不回去。在这里,我觉得挺好的。”
爱云拉着母亲坐到了床的一角,阿生忙将双脚蜷缩起来,因为那张单人小床过于窄小。
背对着他的曼娜,一个背影窈窕动人,她那成熟的身体,从头到肩柔和弯曲的线条,正是成熟女人的标志,肥厚隆起的臀部也给人一种丰满的感觉,从她身体的曲线中,不难看出她刻意的保养和经常的运动。
“爱云,听妈妈的话,这种男人其实就是无赖,跟着他是没有前途的。哪天一甩手,他是不会对你负责的。”她谆谆利诱、旁若无人。
阿生正想发作,只见她饱满的屁股挪了一下位置,那条柔软的腰一扭,一个身子好像分作两截。
由于挨得近了,他只感到一股热气从她丰满的身子上散发了出来,能闻到那种香水味、汗味,或许还有成熟女人的体味。
曼娜搂住了女儿的肩膀,耐心细致地鼓动爱云离开。
爱云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,摇晃着脑袋说:“妈,我不听不听,你走吧。”
“不行,爱云,你还小,你需要妈妈的照顾。”
她说,爱云双脚擂动,脚后跟敲打在床沿上如同鼓擂,她说:“妈,你先回家吧。过几天,我再回去看你。”
曼娜一计不成,又心生一计,转过脸来对着阿生,说:“你别再缠着我女儿。以前的事,我不再追究。”
像是在哄三岁小孩,阿生觉得好玩,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,他说:“我是常劝说爱云回家的,可她就是不听。”
她果然中计了,脸上和颜悦色的对阿生说:“你再好好劝说,爱云一向很乖的。”
“爱云,跟你妈回家去吧。回了家,好好做个乖乖女。”
阿生没说完,脑袋让爱云打了一记,她恶狠狠地说:“要回你回吧,我才不回家。”
曼娜气得浑身乱抖,她指着爱云的鼻尖骂道:“你是要气死我和你爸,是吧。我不知哪辈子造的孽,竟生出你这不听话的女儿来。”
“别生气阿姨,你待我再劝她。”阿生不失时机地说。
曼娜对他恼羞成怒横眉竖眼的道:“你也不是好东西,勾引人家小女孩,还装着一副恬不知耻的嘴脸。”
“阿姨,你这就冤枉我了,我送你回家吧,不定你还没到家,爱云她就回了。”他说着,竟连推带拽地拉扯着曼娜来。
曼娜挥手打落了他的手,她指着爱云说:“好,既然你不听,有你后悔的时候。”说完,头也不回地愤愤地离去。
屋里顿时陷入一种寂静,爱云的情绪有些低落,默默地整理着乱七八糟的衣物,阿生双臂枕放到脑后,倒在床上说:“爱云,你妈真漂亮。”
“我姐才漂亮。”爱云脱口而出。
他问:“你有个姐,怎没见着?”
“我姐读师范。”
“有男朋友了吧?”
“不知道。你怎关心起我姐了,你打什么鬼主意了。”她发觉失言了,小手挥动着,在阿生的身上一顿乱打。
阿生先是抱着头躲避着,后来就搂住她。
爱云让他紧缚地搂抱着,口中咿啊地呜咽,渐渐春心飘发,身儿扭个不止,嘴里却还强硬,“谁让你生出歹心?”
这时,阿生见爱云似怒似嗔的样子也觉得有趣,说话娇憨更似夜莺般娇啼,就淫笑道:“是你说给我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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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生说完,更放肆地在她的身子抚弄,只觉得她近似赤裸的肌肤滑如羊脂、润如腻玉,又摸弄她两个尖挺的乳房,盈盈一掌、精致有趣,两个腥红的乳头早就鼓鼓立着。
他挣出双手,捧过爱云娇嫩的脸蛋,将舌头吐入她的口中,只觉得满嘴的津香温润入喉,不禁魂飞魄扬、欲火如炽,便强掳着她将她的身子横压在床上。
将她搂在怀里,亲咂了几下嘴,动手便去解褪她的裤衩。
三扯两拽,便将她身上的衣物剥得精光,那小山似的双乳跃然而出,弹性十足紧挺丰实,两条白生生的大腿中间,毛茸茸地一片乌黑稀疏的阴毛,嫩穴隆突露出粉粉嫩嫩,中间一道鲜红的肉缝,两瓣肉唇肥美丰满,紫艳艳的一张一翕,似鱼儿吸水。
阿生不禁淫兴大动,用口含住腥红的乳头,紧嘬慢咂、舌卷唇弄,一下子乳头勃然而挺尖发硬,他裤裆里那一根阳具也奋然而起、粗硕坚硬。
他也来不及除掉内裤,只将那根阳具从内裤里捣弄出来,爱云偷眼见着青筋暴现卜卜跳动而出。
爱云见阿生那一根阳具膨胀硕大,双腿如同剪刀似的忙紧翕过,摆动身子说:“怎么又来了,你这样子,我怎么受得了。”
她那副娇滴滴、怯生生的样子,看似惊恐,实际却是快活受用、乐此不疲。
阿生也不跟她多费口舌,便将她推倒按住,抄起她的一双雪白大腿。
让那阴户尽致呈露出来,抹了一些涎沫涂在龟头上,照准那阴户一挺一顶,“噗”的一声,整根阳具尽头尽致地插了进去。
爱云一声尖叫,双手推掇着他的胸膛,急急地说:“轻些,人家还未准备好,有些疼。”
阿生见她娇嗔似地求饶,也就放慢了动作,变作徐徐缓缓的研濡渐进。
抽送了没几下,她那阴道里面才有些湿润,再动弹几下,那里面便已是汪洋一片,津津淫液流出肉瓣,呼呼地喘息一股温热的气流从她口里吐了出来。
爱云这时渐渐有了回应,一双大腿扳得更开,浑圆的屁股也迭迭地凑动,那纤细的柳腰轻荡摇晃,一双俏眼乜斜着脸上春情洋溢。
阿生也是欲火焚身,腰间的动作没有停下,屁股猛耸那根阳具传递出万钧力气,挟带着泰山压顶、强龙过江之威猛气势,猛然抽插爱云的阴户,她也高耸肥臀极力凑迎,嘴里咿咿呀呀“心肝”、“肉麻”,叫个不休。
正当他们两个情浓意切男欢女爱地消受着,阿生突然间停下了动作,他双臂支撑住身体,问:“爱云,我们这样弄会不会把孩子弄丢了?”
“我也不知,想必不会吧。”爱云这时正在爽快之中,哪顾得上肚子里的孩子,也就随口应付着。
阿生只觉得浑身快畅无比,爱云也稍一不留神,从阴道深处已泄出一股滚烫淫液来。
阿生逆流而上、威风不减,耸身大弄卖力地纵送,直操弄得爱云花容失色、淫声浪叫,一个身子娇弱乏力、浑身酥软,如同剔了筋除去骨。
阿生这时也筋骨酸麻、龟头难受,阳具在她的阴道里面一紧一下就暴胀了,忍了几下,实在没法再忍了,那股浓精还是如箭迸发,一泄便洒播到了她的阴道里。
两人汗流浃背地双双躺在床上,阿生的手抚摸到了爱云的肚子上面,他问道:“怎还不见得隆起来?”
“你傻啊,才多长的时间。”爱云美滋滋地回他,就问他:“阿生,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?”
“当然是男的。爱云,我可说好了,要是生了女孩,你就一直生,直到有个男孩才算数。”阿生翻过身来说。
爱云便说:“听说男酸女涩的。这段日子,我都喜欢酸的东西,想必应是男孩吧。”
“那还差不多。”阿生平躺下身子,双臂抱着脑袋说:“爱云,要是我妈知道你竟怀上了我家的男孩,甭提有多么高兴。”
“阿生,我肚子饿了,我们出去吃早点吧。”爱云说道。
阿生也觉得肚子里叽叽咕咕地,就起身穿好衣服。两人牵着手走到街口的早点摊挡来。
街口的早点摊挡,只是一辆小推车,临街的人行道上放着几把矮凳小桌。老板见了阿生,眉眼带笑地招呼道:“生哥,你来了。”
阿生拣了一把干净点的小凳,让给了爱云,随口说:“你给她煮瓶牛奶,外带两个鸡蛋。”
老板乐呵呵地应着,手也没闲。一会儿,便端上了碗热腾腾的牛奶鸡蛋,还有几根油条。阿生却要了豆浆和肉包子。
两人正吃着,一辆锃亮的轿车流水似的缓慢驶近来,停在他们的身边。车窗的玻璃落下来,里面的人对着他们说:“阿生,远处看着就像。”
阿生朝车里一望,赶忙起身凑到车窗,“豹哥,没想到是你。”
爱云也随着望去,见轿车下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。
来人走近他们的小圆桌,说:“阿生,你是一夜未睡,还是早就起来了?”说着,他便呵呵地笑了起来。
他那一头寸把长的短发,已经花到了顶盖,可是却像铜刷一般,根根倒竖;黧黑的面皮上,密密麻麻,尽是苍斑,笑起来时,一脸的皱纹水波似的一圈压着一圈。
“豹哥,你也起早。”阿生说。
豹哥便在爱云边的小凳坐下,他说:“打了一夜的牌。”说着,眼睛却从没离开过爱云。
他的骨架特大,坐着也比旁人高出一个头来,一双巨掌,手指节节瘤瘤,十枝树根子似的。
“这是我的女朋友。”阿生介绍,让爱云叫豹哥。
爱云让他盯得很不舒服,嘴里叫着“豹哥”,眼睛却往远处的地方去。
豹哥毫不介意,他说:“阿生的妞,好漂亮。”
爱云红着脸笑了起来,阿生也稍显局促地赔笑着。
“豹哥,看你春风得意的,昨晚一定赢了不少?”阿生说,动手把包子、豆浆,端在他的跟前。
“手气不错,手气不错。”
豹哥随口应着,不时有人拿眼瞟了过去,眼光却如剪刀一般在爱云的胸前绞杀着,迎面吹来的风,仿佛冰凉地从鼻尖擦过,不过,带着浓浓的腥味。
爱云端祥着自己,上边是低开领的紧身小衫,下边一条紧身短裤,把一双纤细修长的腿露出了一大截,衫儿是红色的,红得火彤彤、热炎炎。
“阿生,近期的数,收得怎样了?”豹哥问道。
阿生说:“收得差不多了,只有几笔小的数目,很容易的。”
“听说你替人顶了一条数,都好久了。”豹哥不经意地说。
阿生心头一凛,他说:“放心,豹哥,这数快了。”
“不能再拖了,我最近手头也紧。”说着将嘴角叼着的烟卷一吐,半截的香烟划着火星,远远地坠落到了马路边。
3
曼娜让爱云和阿生气得昏头胀脸的,她怒气冲冲地往回走。
街上已有了些行人,步行街上有些勤快的早就开了店门,开始了新一天的营生。
偶有熟悉的,没有一个人跟她搭腔,没有一个人看她。
曼娜她强忍着,越忍越难忍。
人在丢脸的时候,不能急着挽回,有时候,想挽回多少,反过来会再丢出去多少。
她开始用目光去扫别人,他们像是约好了的,都是一副过路人的样子,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众人的心照不宣有时候,更像一次密谋,其残忍的程度不亚于千夫所指。
曼娜想指桑骂槐,想像泼妇一样地把人怒骂一番,到底没有勇气。
曼娜一回到店里,便更觉得闷热,她用指头拉拉连衣裙子的领口,让空调的凉意尽其可能地贴到她的皮肤上去。
曼娜在柜台后面的椅子坐了片刻,见玻璃底下压着刘星宇的名片,她想警察应该管这事的,像阿生这不良青年引诱纯情少女,还拐带着离家出走,没有比这事更严重恶劣,令人愤慨的了。
曼娜的心情无缘无故地一阵好。
店里倒收拾得干净服帖,铺着酱褐色的方块大理石地面,打扫得如同镜面,看上去就是一股凉爽。
而货柜上的不锈钢,更是让人舒坦了,不要说用手,就是目光摸在上头,那股凉意都可以沁人心脾的。
她将电话机搬到跟前,摁下键,电话很快地接通了,那嗡嗡的电流声,使她感受到一阵轻微的眩晕。
而又一次眩晕之后便有一个响亮的声音。
曼娜犹豫了片刻,才开口说:“我找刘星宇。”
“我就是刘星宇,有什么事,请说。”
那头的声音显得陌生,曼娜语无伦次地说:“刘同志,有个情况想向你反映,不知你有没有空?”
“请问,你叫什么名字?”电话里一副公事分明的声腔。
曼娜说:“我是曼娜,步行街服装店的。”
那边有短暂的沉默,然后,他说:“是曼娜,我知道的,你有什么事吗?”
“我想请你来一下。”曼娜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,干脆让他过来。
刘星宇很快地答应了。
曼娜不知何故竟在穿衣镜前把自己审视了一遍,又在脸上补了个妆。
很快,刘星宇便开着翻斗摩托车来到了店前,他的头发修理得齐齐整整的,没有一处紊乱旁逸,以其规范的、标准的模式服服帖帖地倒伏在脑袋上。
连同白衬衫的领袖、警服的钮扣、领带结、裤缝、皮鞋一起,构成了他的庄严和规范。
“这么早,找我有什么紧要的事?”刘星宇一进店门便问。
曼娜说:“非得有事,才能找你吗?”见他愣了回神,又笑着说:“真的有些事。”
这时,看店的小妹都来了。
曼娜便对他说:“我们到对面的咖啡店谈吧。”
又吩咐了小妹几句,便领着小警察过到马路对面的咖啡店。
曼娜跟在他的后面,见他走路的样子也是轻快却庄重的,步履均匀、快慢有致,双腿迈动的幅度和手臂摆动,清楚分明,挺直的腰板紧绷着。
他的行走动态与身前身后的建筑物、街道、树一起,看得出超乎常人的标准,没有任何多余与随意的附加动作。
刘星宇的步行,直接就是显出专政机关的体现,那种脚踏实地稳步前进的大度。
他走路的样子,不仅仅是他的个人行为,而是代表着他所处着的位置一丝不苟的风貌。
大清早的,咖啡店里空荡无人,曼娜要了个雅间,却是日式的塌塌米。两人脱了鞋子,曼娜便问:“你喝什么?”
星宇说:“随便,你喜欢什么,我就喝什么。”
曼娜就说:“我喜欢喝功夫茶。”
“那就功夫茶吧。”星宇反客为主,便叫了一泡功夫茶。
没一会,服务生便送来了泡茶的器皿。
他点燃了酒精炉子时,没有忘记玩弄火苗。
火苗极其柔嫩,蓝炎炎的,像少女的小指头,火苗在某些难以预料的时候会晃动它的腰肢,撒娇、半推半就的样子。
酒精在燃烧,安静地、美丽地燃烧,并不顾及其它。
星宇张开手,他的指尖抚摸火的侧面。
火苗光滑极了,不可久留。
曼娜便说:“你怎么这么喜欢玩火?”
“我不喜欢火。”他抬起头,说:“我只是喜欢火光的品质。”
“什么品质?”
他对着她,眼光久久不愿离开。过一会,他低下了头,说:“性感。”
曼娜泡起功夫茶来,绝对称得上是一流的高手,端着瓷白细小的茶杯持得挺有姿态,称得上真漂亮。
优雅、从容、美,透出一股高贵气息。
她坐得极安宁,翘着一根兰花指翻弄着茶杯,让它在滚烫的水浸泡着,然后才平展手臂,把一杯茶送到齿边去,她的牙齿细密而又光亮,有一种静穆的干净。
曼娜放下茶杯之后,总是抿着嘴唇咀嚼的,还抿了嘴无声无息地对着刘星宇微笑。
她的做派,绝对像一位慈爱的母亲,带着自己最喜爱的孩子随便出来。
她在咀嚼的间隙,没有忘记教训刘星宇几句,诸如,吃慢点、注意你的袖口。
她说这话的时候,脸上有一种平淡的认真,让人感动,愿意接受。
刘星宇一直不习惯女人身上太浓的女性气质,但曼娜是一个例外,她让你感觉到距离。
这个距离,正是她身上深藏的和内敛的矜持。
这一点决定了她不可能像真正的母亲那样事无巨细、无微不至,令人不堪忍受。
这一点让刘星宇着迷。
喝过了几番茶之后,曼娜才把爱云跟阿生离家出走的事说了。
当然,她隐去了爱云跟她是母女的这一层关系,只说是一位朋友的女儿,请教刘星宇警察对于这类事件的具体态度。
刘星宇耐心地向她解释,这类事情并不属于刑事件案件,而且爱云已经成年,她有权选择自己的男朋友。
他们反过来会说是父母干涉了他们的婚姻,束缚着他们自由恋爱的权利,弄得不好,父母倒成了被告的一方。
他说得头头是道,曼娜听着也饶有兴致,显得认真仔细。
刘星宇第一次和陌生的女人挨得这样近,然而,令他自己都十分惊奇的是,他没有窘迫感和局促感。
好像他们都认识好多年了,原来应该如此这般的。
刘星宇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,心情随着他说话的节奏信马由缰。
而到了后面,他们便把爱云的事丢到了脑后,倒像是刘星宇在说着自己的身世,他说他很小就失去了母亲,是他的父亲一手拉扯长大成人的,父亲是一个国有企业的工人,单位的效益不好,早就面临着倒闭。
他很发愤用功,他以很高的分数考上了大学,但由于经济上的负担,他不敢选择外地高等的院校,就在本市的师范学院就读。
毕业后,又以优秀的成绩考上了警察。
他说他没有任何的背景和后台,他只有凭着自身的努力在分局那地方苦苦挣扎,直说得曼娜的心中竟生出了无限的怜悯、无限的柔情、无限的爱意来。
4
那天,星宇进了时装店的时候,刚巧曼娜站在椅子上摘下挂在高处的一件衣服,曼娜就是这个时候把身子伸展了起来。
她上身的小衫似乎短了些,把一条丰盈的腰都敞现了出来,她扭摆着柔软的细腰,把挂在上端的衣物一件件地收拢。
那些隔得远的,她努力地伸长身子,星宇一下子就被她扭动着的腰、踮着脚尖、翘起的屁股,吸引住了。
好柔软的腰肢!
他在暗自赞叹的同时,不知为什么,竟不知不觉地想起舞台上那些跳舞的姑娘们,她们翩翩起舞时那种身子扭转的优美姿势。
曼娜见他进来,娇嗔地道:“还愣着干什么?也不过来帮我。”
星宇就过去扶住了椅子,他本来是想扶住她的身子的,但终究不敢。
曼娜下来的时候,就扶着他的肩膀,这时星宇竟不知哪来的勇气,他拦腰将她的身子横抱入怀,曼娜一声娇呼。
就在那一刹那,他那股少年的热情,突地爆发了。
当他将她娇柔无力的身边,慢慢放下去的时候,一股爱意,猛然间从他心底喷了上来,一下子流遍全身,使得他的肌肉都不禁起了一阵均匀的波动。
他的胸口窝了一团柔得发熔的温暖,对于埋在怀中的那个成熟女人的娇躯,竟起了一阵说不出的情爱。
灯光密密麻麻地照在那白皙的皮肤上,微微地泛起一层稀薄的青辉,闪着光的水滴不住地从她颈上慢慢地滚下来,那纤细的腰身,那弯着腿的神态,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柔美。
曼娜不知不觉地投进了星宇浑厚宽阔的怀里,一阵强烈的感觉,刺得她的胸口都发疼了。
她扬起脸对着他,他们竟挨得那么的近,就连他嘴唇那一抹淡青的须毛,在灯光下看起来,也显得好软好细,柔弱得叫人怜惜不已。
她抱着那个少年的身子,只感到两个人靠得那么紧,偎贴得那么均匀,好像互相融到对方的身体里去了似的。
一阵热流在他们的胸口间散布开来,他们的背脊被湖水洗得冰凉,可是紧偎着的胸前却渗出了汗水,互相融合、互相掺杂。
急切的脉搏跳动,均匀的颤抖,和和谐谐的,竟成了同一频率。
当他用炽热的嘴唇压在她那饱满湿润的嘴唇亲吻时,一阵快感,激得她流出了眼泪。
尽管只是很快的一掠,但曼娜很快喜欢上他甜蜜的吻和温柔的抚摸。
吻在舌尖,像冰淇淋一样化掉。
他第一次让她知道亲吻也是有灵魂、有颜色的。
后来,店里就有其他的人了,他并没有在曼娜的面前流露什么,他们还是和过去一样地聊天。
只是他再也不肯看曼娜的眼睛了。
曼娜说什么,他听什么,曼娜叫他怎么做,他就怎么做,就是不肯再看她的眼睛,一次都不肯。
但他们都是心照不宣的,不过,这不是一个成熟的妇人和一个懵懂少年之间才有的心照不宣,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那种、致命的那种、难以启齿的那种。
那一次短暂的亲吻,对于曼娜的感受实在太过强烈、太过深刻了。
只要一闭上眼睛,一阵微妙的情愫就在她心中漾了起来。
她的手指和胸口似乎立刻触到了一个健硕的身子一样。
那份快感太过完美,完美得使她有了一种奇怪的心理。
这个晚上不错,大街两侧的灯也分外灿烂了。
曼娜独自回到家里,她想这个时候吴为最好没有在家,她要默默地重温刚才激动人心的那一刻,她要独自享受一个年轻男人对她的脉脉温情。
吴为果真没在家,家中黑黝黝的,好像四周的厅堂、楼梯、房屋,都陷进了黑暗中,渐渐的变成浓墨的一片,往上飘浮起来,月亮好圆好大,高高地挂在天上。
四周静得了不得,他听到邻居家有人轻咳的声音……
曼娜到了卧室才开了灯,她都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了。
一张大床静静地横卧在吊灯底下,屋子里充盈了吊灯的柔和反光。
屋子里的色调是褐色的,在淡黄的灯光下面泛出一种温馨的焦虑与哀愁。
而柜子上有一把红玫瑰,很深的紫红色,欲开欲闭,处在矛盾的苦痛之中。
她让自己赤裸精光,然后一丝不挂地站在梳妆台的镜子前面欣赏自己,毫不隐讳自己有一个诱人的、性感的身体,长长的均匀的大腿和曲线优美的臀部,腹部稍稍隆起,纤细的腰肢和高耸结实的胸脯。
她把双手举过了头,她的身子里面不禁一阵阵地发热。
浴缸已注满温暖的水,水在橘黄色的灯光下,像柔软的玻璃保持着某种完美的象征,而这种象征也是使很多人迷恋它的缘故。
她坐在浴缸的边缘上,屁股底下垫着温暖而肥厚的浴巾,她打开了自己的双腿,撩泼了一些温水拭擦着毛发下的肉唇,整个晚上那地方都湿漉漉的。
这时,她特别渴望男人的阳具,一根坚硬的硕大无比的阳具,她想应该让吴为快些回来。
曼娜躺在水中,像条慵懒的母蛇慢慢地蜷动着,拿一块海绵不时地往脸上挤水。
有时她会歪着头睡着,似乎那阵响动又会把她惊醒。
浴缸里的水正渐渐变冷,她又加放了一些热水,她的一对雪白的乳房变得肿胀,双颗乳头尖挺上面泛上水珠,她一会儿摸摸乳房,一会儿拍拍屁股,她感觉自己像美人鱼似的在水里一点点消融了,她斜眯着眼睛,失魂落魄地玩着那些如海藻般飘浮在水面的阴毛,让水在大腿缝里荡来荡去。
她不知换过了多少次热水,才听到吴为上楼时的响动,她在卫生间里大声地叫唤着他。
吴为寻到了卫生间时,曼娜从浴缸里朝他伸张出了一双胳膊,五根手指挂在那儿。
她嗲嗲对他说:“老公,快来。”
吴为从她几乎变腔了的语调以及她垂挂着的睫毛上,猜到了这个晚上精彩的好戏,他有些受宠若惊似的。
近来的这些日子里,每一次欢爱,都是他巴结着曼娜,都是他死皮赖脸的,像今天的光景还是头一次。
到了床上的曼娜近乎浪荡。
她骑坐在他的上面,她积极而又努力上蹿下压,甚至还有点奉承俯下脸在他身上亲咂。
幸好吴为的阳具还算争气,巍然屹立地坚挺在她的阴道里面。
曼娜像狂风中的一棵树,身子舒张开来了,铺展开来了,恣意地翻卷、颠簸。
她不停地说话,好些话说得都过分了,连平日里不敢说出的粗俗下流的话都从她的口里喋喋不休地说出来。
又不敢大声,一字一句都通了电。
她急促地换气,紧贴着吴为的耳边,痛苦地请求:“我要喊,老公。我想喊。”
曼娜像换了一个人,陌生了。
吴为心花怒放,心旌摇荡,忘乎所以。吴为疯了,而曼娜更疯。